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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ists /INTERVIEW: “Light Filters Through The Gaps In The Leaves” ARTISTS

INTERVIEW: “Light Filters Through The Gaps In The Leaves” ARTISTS

[ 專訪 ] 藝術家 Jen Hitchings / Stefano Galli / Maria Sainz Rueda / Theresa Möller

Artemin Gallery於 2024年4月6日至6月18日舉辦聯展,呈獻Stefano Galli、Jen Hitchings、Theresa Möller、Maria Sainz Rueda四位藝術家之繪畫作品。

Jen Hitchings

美國洛杉磯藝術家Jen Hitchings (1987-) 創作當代的超現實風景畫,亦明顯受到日本風景畫與及美國19世紀中葉哈德遜河畫派的影響。Hitchings 畫她心中的十二星座風景,但並不是因為她喜歡研究星座,其實她寧可保持距離以一種客觀的角度看待所有宗教和哲學觀點所提供的概念,這也是一種視野,她將這樣的視野疊加在她所看到或想像的景觀之上,探索人類如何從日月星辰中尋找針對我們行為的各種意義和解釋。Hitchings 作品超現實的特性在於她對顏色光譜的掌握能力、奇異的對稱、以不現實的波浪狀描繪的山脈或雲霞、天與地互相的流洩交融。她更畫下日月的變化,如同以其軌跡紀錄時間,符合她近年對於宇宙神秘力量與人的思維探索之興趣。

Artemin: 在這次的作品中,為什麼選擇以紅色和藍色代表Taurus和Sagittarius?另外,Nike Missile Silo, LA這幅畫中為何採用黃色系調色?所有作品都以單色調呈現,這是否有特別的涵義或目的?

Jen: 我的創作著重於色彩探索,我長期以來一直在著重在大部分單色調畫作的製作,最初的構想是挑戰自己在一個狹窄的色調範圍內調配各種顏色來創造出吸引人引起觀者共鳴的圖像。而畫作中所有色彩的選擇都是很直覺的,並非具有策略性或任何象徵性的意義,目的在喚起特定的時段、季節、溫度或情感體驗,像炎熱的加利福尼亞沙漠黎明,或者是寒冷、潮濕的賓夕法尼亞公園。

最近完成了一系列12幅木板油畫,該系列的命名方式是依某人姓名縮寫、一個地點和西方星座來進行,每幅畫作的單色選擇是按照色彩漸變排列,覆蓋整個可見光譜。圖像選擇的部份,我保留了一個文件夾,裡面存放著其他人給我的照片,我會根據這些照片中的星座,選擇哪一幅構圖成為畫作。

Nike Missile Silo對我來說是一幅非常不同的畫作,這幅構圖是在洛杉磯附近一座小山上的戶外繪製而成的,附近是 Nike Missile Silo 遺址。當天天氣相當陰沉,我們所要繪製的景象是非常乾燥、呈現褐色的,所以黃色感覺最具代表性。附近有一個廢棄的導彈發射井,這或許對於形成類似末日風格的雲彩或天空顏色產生了影響。

另外我在美國東北長大,並在2021年搬到西南部,因此許多新作品都在探索這兩種地形的相似性和差異性。

Artemin: 你經常描繪大自然景觀,這些場景是你實際去過的地方,還是自己想像創作出來的?在你去過的地方中,有沒有特別令人難忘的地方?為什麼?

Jen: 畫作中的場景有一半是直接描繪我實地去過的場景,另一半則基於想像,但仍深受過往所見環境的影響。在創作瀑布和河流作品時,我從父母搬到的Pennsylvania的Pike County林木景觀中獲得了啟發。他們在疫情期間搬到那裡,這段時間對我的繪畫風格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許多樹林的景觀都開始出現在我的作品中。而沙漠系列畫作受到我目前居住與工作地—洛杉磯San Fernando 與 Santa Clarita valleys的影響。

畫作標題中有括號的位置通常指我模仿構圖的物理位置。然而,當畫作完全是想像的地方時,我會創造一個山脈或湖泊的名子。例如,Lake Bassbinder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畫作完全是想像的,標題與我跟伴侶之間的一個玩笑有關,Piños Peak(Winter Valley)和Mount Menses也都是虛構的地方。Mount Menses這個名字暗指月經和月球週期,因此使用了紅色,並賦予這樣的標題。

Artemin: 未來在繪畫上是否有新的、想嘗試的表現形式或想進一步探索的事物?

Jen: 我目前正在嘗試一種象徵性的語彙將其融入正在創作的畫作。這對我來說一個非常新的過程,我仍在探索它的全貌,但目前來看,我將這過程視為對畫作所依賴的基本元素,或對其概念的一種極其細微的暗示。我想摒棄多年來主導構圖的對稱、鏡像和重複的元素,試圖在前景和背景元素之間創造更多的和諧和動感。也試著為每幅畫作增添更多超現實主義和模糊性質地。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將更多的個人情感、渴望、矛盾、愛、痛苦等進一步融入到每個畫面之中。在即將到來的幾個月,我會到蘇格蘭科斯通(Colstoun)當駐村藝術家,預計製作許多小作品,進行不同的材料實驗,以及之前很少繪製的大型畫作,敬請期待。

Stefano Galli

來自義大利佛羅倫斯的藝術家Stefano Galli (1989-) 創造了一個幻想世界,森林裡棲息著巨大的昆蟲,又如同外星球生長著奇花異草,欣欣向榮,而靜謐的氣氛卻似有一絲神秘地暗示全球暖化的末日情景,邀請觀眾想像極端的破壞之後、環境得到重生、又再發展出一塊人類再也不忍侵踏的淨土。Galli 以手機繪製飛蟲後將其轉移到畫布上,以傳統的繪畫方式為基底加上數位時代獨有的創新,清晰分作遠景與近景,對比強烈,構圖破格。最令人驚豔的是 Galli 所繪之遠景已充分表現他高超的繪畫功力,卻大膽地以「壞畫」的方式加入明亮糖果色的昆蟲,無論從構圖、繪畫型態的角度觀之,都是層次分明、成功的嘗試。

Artemin: 為什麼選擇以 “叢林” 和 “昆蟲” 作為主題,而不是其他景色?這背後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或啟發?

Stefano: 此次展出的作品視覺以叢林為主,這是我過去幾年來的主要創作主題。我不僅關注叢林本身,還將視野擴展到大自然的其他方面。在2020年疫情期間,整個世界都被封鎖,我們被剝奪了旅行、自由活動和與世界接觸的機會。我受到在亞洲之行中廣闊叢林和森林的啟發,於是開始發展這個主題。我對於自然主題的興趣來自於這是社會必須面對的挑戰。通過將自然景觀作為背景,並融合手機數位設計,再轉換為油畫作品,我希望能夠引發觀眾對於我們的社會、科技和自然之間關係的深刻反思。

Artemin: 這些場景的靈感來自於實際的地點還是你的想像?

Stefano: 當我創作時,通常沒有固定的規則。很多時候,先有一個想法,然後尋找能夠幫助我的圖像,或者當看到一幅圖像時,就會在腦海中產生一個可以實現的概念。

我使用各種來源的照片,包括在網上找到的、周圍的景象,或者只是從想像中開始。我將現實和虛構的圖像混合在一起,因為我知道繪畫的過程會改變一切!我享受這個創作過程的影響,並且總是保持著隨時準備改變想法的態度。

Artemin: 在畫面中為什麼會想加入鮮豔的顏色和特別凸顯的昆蟲造型?這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Stefano: 這背後的概念是融合兩種不同的語言或方法,即傳統的繪畫和數位元素。實際上,我的做法是先繪製背景,然後用手機拍攝,利用手機上的設計軟體添加額外的層次。以森林為例,我可能會添加昆蟲和飛蛾等數位元素,然後再將整個畫面重新轉移到油畫布上。這樣的做法使自然的森林景象與通過手機等數位媒體引入的元素形成對比。透過拍攝、修改和添加新元素等當代手法,我開啟了一個轉變的過程,同時也改變了圖像的意義。這種結合了拍照、修改、強調或添加元素等現代社會熟悉的模式與傳統的油畫實踐相結合,創造出一種懸浮的氛圍,將兩種源自不同需求但都屬於繪畫領域的語言融合在一起。

Artemin: 你喜歡哪些藝術家?他們對你的創作帶來了什麼影響?

Stefano: 我喜歡的藝術家大部分都以繪畫為主,對我的創作產生了影響。David Hokney, Gherard Richter, Marlene Dumas 與 Peter Doig,我一直將他們視為當代偉大的繪畫大師,還有 Wilhelm Sasnal, Adrian Gheine,他們的作品也是我喜歡的繪畫類型,一直到 Urs Fischer, Roberto Cuoghi,他們創作了不同類型的作品例如雕塑。還有一些新銳藝術家,比如 Austin Lee 或 Luca Bertolo,他們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在於有趣的方式詮釋繪畫。然而這些還只是我記起的第一批名字,名單還很長。

Artemin: 身為藝術家,你一天的生活是如何安排的?除了繪畫,你還有其他的興趣嗜好嗎?

Stefano: 通常我將工作時間分為教學與在工作室創作。事實上,我在南通大學擔任藝術教師,因此一周有幾天會忙於教學,而其餘的時間我則專注在藝術創作。我試圖維持標準的作息時間,通常從早上開始,一直持續到晚餐,大約八小時的工作時間。當然,我的作息時間也會根據實際情況而有所調整,有時會在晚上工作,白天則就不進行創作。在工作時,我通常需要靜心思考和創作,因此我需要大量的獨處時間。

Artemin: 是否參與過藝術駐地計畫?如果有,這給你的創作帶來了什麼影響?

Stefano: 在2022年底,我參加了上海Noname工作室在朱家角水鄉的藝術家駐地活動。在那裡度過了大約一個半月的時間,這是一次極富啟發性和有趣的體驗。這個駐地給了我完全沉浸在工作中的機會,而且環境十分放鬆,遠離了城市的喧囂。朱家角水鄉是上海這樣的大城市中的一個特別之處,它彷彿一個氣泡,時間在那裡以不同的速度流動,懸浮在現在和過去之間。在這個與日常生活隔絕的環境中,我有機會重新思考我的工作。

Artemin: 未來在繪畫創作上,你有沒有新的想法或想要嘗試的表現形式?

Stefano: 我正在著手一個新系列的作品,但對它的方向還一無所知。我對更深入地探究圖像在社會中的影響力和使用方式感興趣,以及如何與之互動,特別是在這個看似越來越互聯的時代,現實和數位世界之間的關係。

Maria Sainz Rueda

我們很少有機會沉入水中讓浮力使全身鬆弛、漂流,但流動感對德國萊比錫藝術家Maria Sainz Rueda (1976-) 而言一直都很自然,從少時學舞開始她就對此著迷,而現在她以繪畫更加深刻地表現。許多人在2023年的天災人禍中渡過了悲觀的一年,Sainz Rueda也同樣憂心於戰爭、氣候變遷等因人類野心而造成的災害。英國生物學家Merlin Sheldrake 著作《Entangled Life: How fungi make our worlds, change our minds and shape our futures》(中譯《真菌微宇宙》)對生命的看法給了她一個新的思考角度,她驚嘆於有機體所蘊藏的無限潛能,於是透過創作處了自身糾結後自我釋放的過程。她的線條本身及其交纏,以及不同顏色的互相流動,彷彿都在水的浮力之中碰撞後綻放,也像是奇異的生物正在滋長。又彷彿大量的水、火、空氣同時淹沒了一個空間,有種令人不安的美感。

Artemin: 你在畫面中表達的漂流和流動,想要傳達的訊息和概念是什麼?為什麼選擇以這種方式呈現?這反映了整體主題的核心概念嗎?

Maria: 不斷生成與消逝之間的流動性,是我創作至關重要的核心概念,這次展覽中的兩幅作品《 Entangled Life I》《Entangled Life II》 屬於最新創作系列  《What Will We Be》,反映了我對時間和空間之間關係的沉思,以及對自然元素、人為引起的氣候變化和生態系統退化的反思以及身體和生命其他方面的變化。在繪畫時,我享受將自己沈浸在畫面動態中的時刻。這種流動的想像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並在創作中得以轉化。在過去幾年,我的創作進化為更深層次的流動強度。

我在藝術家聲明中寫道:「我的作品中呈現出一種顯而易見的自然氣息。在我描繪的景觀中,出現了各種生命形式,主要是植物和有機生長物、氣雲凝結、岩石形成、水積聚,偶爾還有被吹散的組織或彗星。

我對自然界和植物世界的形式與顏色的多樣性感到著迷,它們如同一道豐富的光譜,蘊含著矛盾、可能的象徵和隱喻。同時,我也將天氣現象,如風暴、火災、乾旱和洪水,納入了我的創作範疇。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夠傳達一種熟悉而真實的感覺,同時在情節中自由地引入虛構的主角,但在大多數情況下保持模糊。例如,很難確定這些情節發生的地點、時間,或者畫面中流動感的方向與光線的來源。水、火和空氣似乎常常在同一時間充斥著同一空間。

在我的作品中,我致力於創造一種詩意的現實,讓想像和現實融為一體。我不追求對自然狀態的精確再現,而是希望營造一種情感的共鳴,並邀請觀眾進入一個反思和沉思的空間。因此,我的繪畫成為了我與作品、觀眾之間的對話。

Artemin: 在表達漂流和流動的過程中,你如何選擇畫面的色彩?這些色彩選擇是在傳達作品概念與氛圍嗎?

Maria: 我將引用藝術家聲明的部分,這些部分很適合這個問題:“形式和顏色的人工性使我能夠停止時間並轉換空間,創造出感知和矛盾的轉變。這些轉變可以開啟對各種可能敘事的視野。我不關心確定性或答案,我將我的工作過程看作是對可能性和悖論的探索。”在《In Entanglements》和《in Splash》中,我選擇了充滿活力、危險和親密的鮮紅色,以及充滿光明、模糊和能量的黃色作為顏色。我對顏色作為超越言語的交流媒介的想法非常喜愛。

Artemin: 有哪些藝術家或藝術作品對你的創作產生了影響?他們是如何啟發你的?

Maria: Pierre Bonnard的作品深深地影響了我。他在作品中展現了一種時間和空間、色彩和運動、輕盈和密度同時存在的感覺,所有元素都以相同的活力和強度同時發生。他的作品充滿了矛盾和模糊性。而這些特點正是我所追求的。而Peter Doig在一個風景畫較鮮見的時代,開闢了此畫風另一個光輝的層次,他的色彩運用令我驚嘆,是位出色的色彩大師。

我第一個真正的藝術家榜樣是Camille Claudel。她的態度與作品深深地影響了我年輕時的心靈,開啟了我成為藝術家的可能性。

Artemin: 你有沒有參與過藝術家駐村計劃?這種經歷是否影響了你的創作過程?

Maria: 我參與的三次藝術家駐村,在不同層面上影響了我的創作層面,每一次駐村,都為我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第一個駐村讓我開始了一種新的實踐方式,即繪製密集的自然界,並以象徵性的符號與字母作為起始點,這種方式後來也成為了我畫作的一部分。在2020年的奧地利Linz藝術家駐村,我將繪畫的尺寸擴展到了巨大的規模尺寸;而在2021年的最後一個駐地,萊比錫版畫博物館,我有機會探索了多色Aquatinta / Etching (註1.) 這一媒介,這些經驗增進也同時豐富了我的創作。

Artemin: 展望未來,你有沒有任何新的表達形式或主題想要探索或在繪畫中加以深入?

Maria: 我的藝術探索不斷循環著,我在繪畫作品中會不斷回到某個特定時刻的想法與概念,並與新的靈感進行對話。目前,我正重新探討抽象與具象之間的關係,並探索新的紋理質感和光的感知。另外,我還開始將去年秋天,在波蘭Riesengebirge的古老森林中創作的聲音和感官記錄,納入我的作品中。

Theresa Möller

生活於加拿大蒙特婁的德國藝術家Theresa Möller (1988-) 作品形式上受到自然色彩和形態的啟發,以意象駕馭她對自然的描繪,反映出心緒儘管混亂但仍積極嚮往某種秩序。她偏愛甜美的紫紅色、粉藍色、橙色、海洋綠色,細膩地繪製出繁雜卻不紊亂的線條,粗幹細枝交錯有致,如同野地裡植物正狂野地生發。相對地,其作品背景則以顏料渲染來表現渾沌狀態,前景以清晰的線條表示一定的秩序,顏色漸層的效果以及處理大量線條使之交織出幾何色塊,對Möller而言是信手捻來,因而其作品具有強烈的表現性,同時展現飽滿的情緒。

Artemin: 你的作品是根據哪些地點繪製的?為什麼選擇以線條和類似水彩暈染的手法來表達概念?

Theresa: 我的作品源於日常生活的感受和主觀美感。我居住於德國萊比錫時,通往工作室的路上會通過水岸林區; 而我在蒙特利爾的生活則與北方森林的遠足和深刻體驗相連。

我想創出片段且斷裂式的風景,這些風景在幻覺和抽象之間搖擺不定。畫作中某些造型可以引發觀者的聯想,卻又能在某些輪廓中認出熟悉的事物。另一部分留更多不確定性和開放性,給予觀者自行想像和解讀的空間。這種方式能挑戰觀者的想像力,同時又沒有完全拋棄具象的參照。

Artemin: 如何決定畫面的色彩搭配?

Theresa: 我的創作過程主要分為兩個步驟。首先,我使用壓克力顏料作為底色,通常以一層半透明的底色開始,然後選擇兩種強烈的顏色進行第一次上色。將顏料用適量的水稀釋後,塗抹上去的效果是相較無法控制的,這部分就會產生比較隨機和無意識的漸層、輪廓和形狀。這成為一個摩擦面,我必須在後續的繪畫過程中對它作出反應,這時重力和隨機的效果在這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我喜歡畫布的材料能自發地展現出結構和效果,而不僅僅是人為的筆觸。

第二個步驟中,我使用油彩添加線條和更具體的元素,逐漸創造出更具辨識度的空間。然後,我會透過突顯畫中的物件,具體化形象並創造出物件與背景的對比,在畫面中建立決定性、物質性和實體存在感。

Artemin: 這些作品所想要傳達的意境或概念是什麼?

Theresa: 我旨在探索風景美學,不是追求所謂的原始狀態,而是與模糊不清的情境互動,並遵從我主觀的感知。

我參考對不同景色的觀察、經驗和感知,以及它們的色調,這些色調基於當下的光線和色彩,以及它們的模式,這些模式由植物類型、形態和結構所觸發,同時也受到它們的形成、變化和衰退的影響。自然現象對我在於藝術上,特別有吸引,我在這種形態上,找到了可以在視覺語言中重新創造的元素:結構和混亂;形式的多樣性、重複與豐富性;力量、破壞力與溫柔。對於自然有機的生長與文化形成之間、以及反覆生長和不可避免的衰退之間,那模糊過渡我甚感興趣。

Artemin: 有哪些藝術家對你的創作產生了影響?

Theresa: 在大學念完插畫後,我非常渴望在 Visual Arts in Leipzig (HGB) 學習繪畫。我在那成長了許多,學會了如何繪製大規模畫作、具象和色彩方面的各種嘗試。我在萊比錫的一家舊棉紡織廠設置了我的工作室,在那裡,許多成功的藝術家,如Neo Rauch、Matthias Weischer、David Schnell和 Tilo Baumgärtel等,以及其他所謂的新萊比錫畫派畫家,在那裡都有他們的工作室。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周圍藝術家的形式語言和豐富多彩的圖像空間在某種程度上吸引了我,並對我產生了影響。

Artemin: 除了繪畫創作,你還有其他的興趣嗜好嗎?這些興趣是否會影響你的藝術創作?

Theresa: 我從小就是一個熱愛大自然並且喜歡觀察的人,我喜歡在樹木繁茂的地區散步,小時候就愛在樹林中遊戲和躲藏。我也彈奏大提琴,通過音樂表達自己,對我來說,音樂的欣賞與聆聽非常重要。

Artemin: 請分享一下你一天的生活是如何安排的?你是否有參與過任何的藝術家駐村計畫?

Theresa: 我會利用任何閒暇時間投入繪畫。尤其因為我有兩個孩子,所以我的日子非常規律。通常早上就會去工作室,一直畫到下午。我的工作室位於Montreal東部的一座老工廠建築中。一到工作室,我就會把日常生活和時間都忘在腦後,全心投入創作。我在Montreal剛開始時在Fonderie Darling進行了一次駐地計劃,在德國波羅的海也曾有過一次駐村計劃。這段時間非常緊湊,生活和工作緊密相連,你會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工作室,直看著自己作品為止。

Artemin: 未來,你是否計劃嘗試新的創作形式或進一步探索某些主題?

Theresa: 目前我正在致力於創作新的、非常大幅的作品,尺寸比以往任何作品的規模都要大。這些大尺寸作品廣闊表面,為我提供了更多自由與實驗的空間,特別是在顏色的運用上。我也能夠讓部分區域相對粗糙,讓繪畫元素自身的潛力、力量、動態和表現力得以彰顯。這樣的尺寸規模需要有勇氣去冒險,同時也需要對自己的能力充滿信心。相較於大作品,小作品我可以容易地排除不成功的部分,但大作品更難的是,無法有過多的計劃和掌控,更多的是不確定性。

Artemin: 你從小在德國長大,現在居住在加拿大,這兩個不同的國家和環境對你的藝術創作是否產生了不同的影響?

Theresa: 在加拿大生活給了我機會體驗到新的感受、情境和經驗,並能將它們應用到我的畫作中。離開熟悉的環境,接觸新的自然生態、文化和藝術場景,並在新的情境下進一步發展我的藝術嘗試和實踐,這讓我感到興奮。


展名Light filters through the gaps in the leaves 指出四位藝術家在畫面與心境上共同的表現。14件富有生命力的作品在此高頻共鳴,彷彿雨林中滋養著多元的動植物,在扶疏草木的掩映之下,燦爛的陽光隱約透入,觀眾將置身在一個滋潤、奇異的生態系統中。

註1. Aquatinta / Etchingru

“Aquatinta” 是一種版畫技法,也稱為水蝕蝕刻,是一種用酸來蝕刻銅版或鋅版的方法,從而產生獨特的紋理和色彩效果。而 “Etching” 則是另一種版畫技法,也稱為蝕刻版畫,通過在銅版或鋅版上涂覆酸性物質,然後在酸蝕過的區域刻劃圖案,最後用墨水印刷出圖像。所以文章中,藝術家想嘗試的Aquatinta與Etching 是指的是兩種不同版畫的技法。

Editor / Jasmine Pai / Artemin Gall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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